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炊烟,到“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渔村生活,《向往的生活》已经与观众携手走到了第六季。作为首开中国慢综艺先河的现象级综N代节目,《向往的生活》不断向内探索着自身的创新和成长,也持续向外拓展着节目的社会意义和能量。如何描绘“生活在别处”的诗和远方?如何“从别处到此处”进而关照社会现实?节目带来的一系列启示都值得深入探讨。
5月24日,由中国电视艺术交流协会影视艺术专业委员会和中国传媒大学戏剧影视学院共同主办的《向往的生活》第六季专家研讨会举行。节目主创代表、播出平台方领导,以及来自学界、业界的众多专家展开热烈交流,从不同角度抒发对节目的看法和感受,也对节目为综N代带来的创作启示进行了挖掘和沉淀。
从“向往的生活”中来:不变的慢综艺治愈底色
《向往的生活》是国内慢综艺节目的一个里程碑,也是国民综艺的一个新榜样,好的内容与好的平台互相成就。正如湖南卫视频道副总监罗昕所言,这档节目带动了整个电视圈慢综艺流行。“节目治愈解压,人情味和陪伴感十足。它没有那么多高举高打的旗帜,而是把节目内核和价值观融入生活的细节和行动的画面里,润物无声地传递给观众。”
第六季节目甫一开播,熟悉的味道有增无减。但是这次,节目组把蘑菇屋从山林里搬到了大海边。谈到本季节目的创作逻辑,合心传媒创始人、《向往的生活》总制片人王征宇说:“每一季《向往的生活》都在坚持一个本质,就是去发现、感受并且建设中国美好的乡村。我们每次选址都要到全中国去,寻找形形色色的新农村,感受人民的幸福生活。重要的不是节目给予这个地方什么,而是祖国每个地方都能给予我们新的感受。我们希望能将祖国各地的美好和幸福生活传递给观众。”
阳光沙滩、海风拂面,沙渔塘村的美好的确超乎想象。而对于受疫情影响的广大观众来说,这份幸福感来得更加可贵。芒果TV副总裁方菲指出,这一季《向往的生活》开播时所面临的整体社会情绪、观众的状态都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节目的底盘用户是19-30岁的用户,在整体用户中的占比达到70%,而这些用户在过去两年里,都可能承受着很大的生活压力,面临很多的不确定性。”方菲也表示,内容的王道应该关乎人性、关切人心、关照社会。节目要针对这种不确定性给出真实的安慰和有质感的希望,努力去治愈用户的不安,这才是契合当下时代脉搏和情绪的作品。
“向往”之地虽然在变动,但幸福温暖的情感始终在延续。用美好治愈心灵,从悦耳悦目,到悦心悦情,节目独特的治愈色彩和慢综艺气质始终如一。《光明日报》文艺部副主任李春利评价,“节目让我们从那些惊险甚至惊悚的挑战中,从各类竞技节目的利益争夺中跳脱出来,专注于内心渴望,成就现实梦想。当做饭、出海捕鱼、看日出日落、对着美景发呆,甚至于闹肚子得到别人的关照,都纳入了日常;当打开窗户就能看到大海,让处于疫情焦灼下的人们跟随着节目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时,我们得到的是精神上的放松与治愈”。
中国广播电视社会组织联合会纪录片委员会会长赵捷从纪实的角度阐释了这档节目的重要价值,“《向往的生活》这样一档节目应该被留下来,变为历史记录,变为我们的档案文本——让后来的人去研究这一段时间里,我们能够感受到的生活什么样,我们向往的生活什么样,再倒过来想它的原因是什么。”对于当下的观众来说,我们如此热爱《向往的生活》,原因也许正如第六季节目的主题那样:“愿一切美好如初”。节目中寄托着所有人的心愿——期盼疫情赶快过去,恢复大家“向往的生活”。
到现实的生活中去:在创新中深化拓展社会意义
尽管温暖和治愈是《向往的生活》突出的特点,但节目所做的绝不仅仅是“走马观花”地去享受自然的馈赠,而是在感受美丽自然、美好生活的同时,发挥着自身的创新性和主体性,主动搭载时代发展议题,与现实生活深入勾连。
如何让节目的播出给当地带来一些改变?节目创作者始终抱持着这样的一份社会责任感。蓝天下(浙江)传媒集团总裁、《向往的生活》监制章碧珍介绍说,“无论是第一季的密云,还是第二季的桐庐,我们都把蘑菇屋所在的村庄变成了‘向往的村庄’,村民们以《向往的生活》录制为契机打造了很多的民宿,蘑菇屋也留在当地成为一个打卡点。在湘西,我们做了田野调查,在云南,我们帮助当地疫情受困的农民销售滞销的农产品。这一季我们也会努力把昌江黎族自治县和沙鱼塘村宣传出去,同时跟当地政府和企业通过进一步设计和规划,把沙鱼塘村做成一个美丽的、保持自然风味的小渔村。”
在中国电视艺术交流协会影视艺术专业委员会主任、中国传媒大学戏剧影视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关玲看来,创作者的这份责任担当,让《向往的生活》成为了一档有情怀的节目。“它始终保持和国家战略需求密切相关,如脱贫攻坚、环境保护、乡村振兴等,在国家重大战略发展的过程中始终在场。不仅为当地带来了实际的社会效果,也为当代年轻人树立了一个榜样。”
尤其是在乡村发展方面,《向往的生活》将乡村振兴、建设美丽中国的议题寓于综艺表达中,从山村到渔村,以真实的生活体验,切实感受乡村的发展。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大学电视研究中心主任俞虹评价说:“节目把被动的环境呈现变成主动的新农村的信息传递,让对美好乡村的主题拓展自然融入,而非刻意表现。乡村是城市的母体,城市本身就是乡村的延伸和延续。如何走进乡村,不仅仅是作为我们向往生活的一个田园符号,更应该放在整个中华文明,尤其是乡村文明的振兴当中去讨论。”
《中国艺术报》总编辑康伟将节目在乡村中的这种实践总结为“美好生活的在地构建”。他认为,“把当地乡村建设的成果和美好生活展现出来,助力节目录制所在地的乡村建设,对它们的呈现和宣传都是有力的构建方式,也是当代社会电视文艺从业者担当社会责任的一种体现。”
六季以来,节目承载的时代议题越来越多元化,跟主流价值观的拥抱也越来越紧密。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与传播研究所世界传媒研究中心秘书长、研究员冷凇评价说:“《向往的生活》始终保持着与党和国家大政方针紧密结合的融合态势,例如直播带货助力乡村振兴、文旅融合带火民宿产业等。而这一季节目走到祖国的天涯海角,用提倡环保理念、科普海洋知识的方式,给海南带来一份影视综艺和媒体融合的传播大礼。不光是节目自身,包括节目在微信微博的辐射,收获的几百个热搜,它的二次传播、三次破壁这样一种传播链条的连带效应,都会撬动更大的社会影响。”
对话诗和远方:关照现实的一面镜子
作为综N代节目如何保持不竭的生命力?《向往的生活》在长达六季的不断尝试与突破中,或许已经给了我们答案。
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清华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尹鸿认为,节目之所以能够做到第六代,依然保持非常好的收视效果,根源就在于它抓住了跟观众之间内在的情感联系。节目给观众提供了一个与诗和远方对话的机会,不仅满足了观众的心理需求,更产生了对现实的关照和审视。“诗和远方一定是超越日常生活的,它是对我们日常生活状态的某种进化、某种改变。远方就是距离,距离才能产生美,距离才能产生诗,才能产生我们对日常生活的反省,对日常生活的某种审视的状态。”尹鸿提出,“大部分人每天都在周而复始、庸庸碌碌的生活状态中,有时候需要远方作为一面镜子,一方面让我们走出去,另一方面能够让我们反观自己生活的价值和意义”。
在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视听传播系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高贵武看来,观众渴望诗和远方的这种心理需求是根植于中国人文化基因中的。“从传统文化角度看,‘天人合一’‘逍遥游’‘鸡犬之声相闻’……诸如此类的感受始终存在于中国人的文化基因里,在不同历史时期都孕育着这样的精神需求。《向往的生活》恰恰为今天满足中国人的文化需求提供了一个理想的依托,用视频和媒介的力量,对想象中的桃花源进行了物理的再现。”高贵武也强调,“这样一种精神家园的建构,绝不是要给人们提供一种麻醉剂。节目在现实的生活和向往的生活之间呈现一种互构关系,其真正价值是成为人们现实生活的‘加油站’,我们在这里稍作调整后,重新给自己补给精神养料,然后更好地去面对在现实中所碰到的问题。”
《向往的生活》让我们代入了一种“生活在别处”的体验,这种体验并不只是空想,反而具有非常真实的力量,它能够作用于现实社会,帮助我们更好地活在当下、更好地建设中国。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杨乘虎提出,“所谓慢综艺,慢的不仅是节目节奏,更是观众的沉浸和代入——代入生计,代入生活。我们似乎看到很多对诗和远方的探索,但是仅限于走过路过,而没有植根于生活。而这档节目用嘉宾的脚和心去丈量中国的方圆之大以及生活之多元化。我们在节目里看到嘉宾们在各地帮助老百姓带货,帮助乡村振兴,感受着一方水土之下真实的生计与生活,让‘生活在别处’变成了‘生活在中国’。”
在中国电视艺术交流协会影视艺术专业委员会副秘书长何天平看来,从最初的田园生活“老友记”到今天的海风“新生活”,《向往的生活》变化显而易见,它在解锁新的场景体验、生活质地、情感关系和社会表达;但其实又未曾变过,它的温情、治愈以及“生活在别处”的浪漫现实主义现象,又异常真切,也始终遵循着节目最原初的价值追求和立意底色。在变与不变之间,《向往的生活》早已在中国电视综艺史上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走到第六季的《向往的生活》,依旧生机勃勃。在现实的生活和向往的生活的互构之中,节目对整个社会层面的影响仍在持续。
(本文图片由主办方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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