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5日,第十三届中国艺术节闭幕式在河北雄安新区举行,由广西壮族自治区党委宣传部、广西壮族自治区文化和旅游厅出品,广西壮族自治区戏剧院创作演出的彩调剧《新刘三姐》喜获“文华大奖”。《新刘三姐》不仅撰写了全新的背景故事,也谱写了与时代背景紧密相关的山歌唱词。唱词字字考究,句句工整对仗,既传承了老版《刘三姐》中千年歌圩文化的精髓,也契合时代背景,道出了新时代的民族风貌,寥寥几笔便树立起一个心坚情柔的新时代刘三姐形象。
唱词的创作,是《新刘三姐》成败的关键。剧中的山歌,是故事的载体、是冲突的激化、是情感的抒发。它不但要体现壮族传统山歌的独特韵味,还承载着推进剧情、激化矛盾、揭示人物内心、雕琢人物形象、升华主题意蕴的功能。在创作过程中,《新刘三姐》编剧常建钧“数易其稿,而其中弃之不用的唱词(山歌)几乎是现在演出版的五倍”。正是这样锲而不舍地打磨才成就了如今的《新刘三姐》。
2019年,64岁的常剑钧接到了全新表达和呈现广西经典文化符号“刘三姐”的任务——创作现代彩调剧《新刘三姐》。老版《刘三姐》的深入人心让编剧常剑钧在《新刘三姐》的筹备初期几度推辞编剧的要务,既是出于对经典敬畏,也是考虑到时代与背景的变化,新故事往往难以被新老观众所接受。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唱词。当年,我国的大文豪郭沫若先生在看完《刘三姐》演出后曾感叹,说他无论如何也写不出这样绝妙的唱词来。“《刘三姐》的唱词比兴生动,风趣幽默,六十多年传唱至今,令人过耳不忘,岂是轻易能与之比肩,更遑论超越了。”常剑钧说。
接下编剧任务后,常剑钧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温经典。在采风途中,常剑钧对老版《刘三姐》的唱词字字斟酌,句句品味。“牛角不尖不过界/马尾不长不扫街”“黄蜂歇在乌龟背/你敢伸头我敢锥”……常剑钧感叹,当年风靡一时的《刘三姐》的成功,绝不是戏剧的成功,而是千年壮乡歌圩文化的必然迸发,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奇佳产物,是以歌言志,以歌传情的壮家人的心灵呐喊。
在《新刘三姐》之前的一些戏中,常剑钧也曾尝试过将山歌融入戏曲的写法,如《歌王》《哪嗬咿喵嗨》等,但这次却不一样,七字四句头的山歌所承载的任务不仅是点缀、渲染、烘托,它既要推进剧情,激化矛盾,更要层层揭示人物内心丰富复杂的情感变化,能够生动鲜活地刻画人物个性。这样句式的唱词能否承载这样的任务?这样过于短促的心理节奏该如何把握?这些都是常剑钧需要克服的难题。
剧中第一场,当男主人公阿朗逃婚离家,老阿奶悲痛欲绝时,女主人公姐美无奈之中仿效先祖与阿奶立下了新的誓约,她决意要找回阿朗的人,唤回他那颗飘荡不定的心。面对将信将疑的老阿奶,姐美决然吐露心声:“口水落地变根钉/斗转星移未了情/不信东风唤不回/ 山歌能把海填平!”在全剧开端就塑造出姐美信守诺言的形象,这既是姐美内心情感的真实流露,也为全剧提出了一个新的悬念,并给了观众以新的期待。
“哥到远方把诗找/妹在诗中找远方”在《新刘三姐》中既是剧中男女主人公戏剧冲突的主线和行动线,也是主要人物性格的基调和发展的依据。正是在姐美永不放弃的执着中,山歌唤回了阿朗的歌者血性,唤回了阿朗的精神归依。“风吹云动天不动/水推船移岸在心/任它沧海变桑田/不变壮家唱歌人”。姐美的歌声,使这个迷途知返的壮家后生在遭受人生和情感的重大挫折后,决意在山歌中找回丢失的一切。
“东瓜西瓜瓜是瓜/牡丹芙蓉花非花”。《新刘三姐》中的部分唱词,既有壮族山歌中的传统比兴,亦有些从古典诗词化用而来,这是戏剧冲突和人物刻画的需要,也是升华主旨意蕴的需要。《新刘三姐》从《刘三姐》中借用的老唱词只有两段,一是“多谢了/多谢四方众乡亲/我家已有好茶饭/更有山歌敬亲人”;二是“唱山歌/这边唱来哪边和/ 山歌好比春江水/不怕滩险湾又多”。就是这两段,常剑钧亦作了两处改动:一是把“我家没有好茶饭”改为“我家已有好茶饭”,把“这边唱来那边和”的“那”改为“哪”,常剑钧表示,“至于其中意味,就让观众见仁见智了。”
彩调剧《新刘三姐》首演以来,共演出81场,参加了多个中央重大文艺演出活动。常建钧表示,八桂大地千年歌圩文化的优秀传统是这个剧创作至今一直所遵循的,致敬经典的同时要努力创造新的经典,新的经典就是广西八桂大地当今的火热的农村生活,农民们的新生活、新风貌。
(拍摄:粟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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